人类在创造历史的同时也不断改写历史,但历史是永远不会被改变的,我们只能在阅读历史的同时不断地总结得与失,再去创造新的传奇,为人类自己谋求更幸福的生活。
新中国建立之初,百废待兴。在那个特殊的年代,人多似乎成为力量的象征,“人多力量大”“人定胜天”“只要我们吼两吼,地球也要抖三抖”的狂热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,那时我们的父辈不知道什么叫计划生育,“家里人多挣工分就多”“有男孩就可以延续香火”成为父辈们的追求。
我的父母在那个年代一生就四个,而且都是男丁,在我们村子里那可是“有力量”的象征,如果放在现在的俄罗斯,我的母亲一定会被授予“英雄母亲”的称号。那时村子里全生四个男孩子的家庭就两家,有一家为了生个男孩连生六个都没如愿。父亲走在在村头村尾都显得很精神,因为村里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他。短暂的快乐之余也就有了如下的生活:
清早,母亲总在别人之前起床,做好早饭,安顿好四个孩子便匆匆出工了,父亲则带着大哥到村上的学校读书,父亲那时不仅是村上的教员也是村上的秘书兼会计,事情多,通常都是很晚才回来,家里就留下老二照顾老三和我,所以至于吃了些什么,都不记得了,还好那时我们对吃的从不挑剔,能吃的都吃,其实挨饿的日子还是很多的。
组上的散工口号喊出来后,我的母亲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,急匆匆地赶着回家,沿路还得捡些柴火,家里有四个孩子等着她。那时也准许喂猪了,所以还得给猪准备食物,这样一来母亲就没得休息过。而父亲呢,则在大队上开会啊算账啊什么的回来都很晚。所以那时总是要到天黑后才见炊烟起,那时晚饭也真的叫“晚饭”,一般都在九到十点左右才吃。这样的生活让本就瘦弱的母亲够受的。但为了我们的长大,她也从未埋怨过,经常等我们吃了之后她再吃,而且总是说:“我很饱,你们多吃点!”,那时我们真的很不懂事。但也从此在她的身上埋下了病根,强大的生活压力透支了母亲的生命,才四十出头就去世了。
为了生活父母处处节俭,精打细算。衣服嘛老大穿了老二穿,如果还好得继续让老三穿,烂了之后补好我还穿,只要干净没冻着就行。最结实的要算至今父亲还放着的那顶棉帽子,我们四兄弟轮流戴了都还没破,那质量真是没说的,要是如今那厂子早关门了。父亲常拿这顶帽子教育我们:你们都是戴同一顶帽子长大的,以后感情要好,要团结,可不能兄弟“间”变“奸”。现如今回家总要看看那顶帽子,还好兄弟几个的感情也还过得去。
尽管父母如此拼命地劳作,但人口带来的压力无法改变现状,为了减轻负担供老大读书,老二没读完初中就辍学了,帮父母种责任田,要知道老二读书还是厉害的,人都叫他“一名哥”。老三也跟着不读了,我最小当然也幸运得以继续读书,最终老大读了大学,我继承衣钵考上了老师。但从父亲的眼神里似乎看出很多,眼神里根本没有往日的自豪,写满了遗憾。有空的时候只是大口大口地抽烟,他在思考什么呢?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……不仅是父亲在思考,很多人都在思考,是什么夺走了他们的幸福?
二哥最先结婚,谁知结婚后第一胎就生了个女儿。这让二哥感觉有点失望,幸好可以生第二胎,这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”啊,再怎么说得生个男孩。夫妇俩为此动了不少脑筋,一切都瞒着家人,喝过“神药”,利用过高科技,可还是没能如愿。为此花去的钞票也大把大把地,二嫂也不少受罪,家里原本富裕的生活为此搞得举步维艰了,但从他的行动似乎看不出有打消的念头。
眼见二嫂又有了,二哥又在盘算如何去确诊是男是女。我们也规劝过:“哥,别折腾了,生男生女一个样,你想想咱四兄弟的过去吧!如今是什么年代了。”二哥不为所动。